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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2/23 22:59:00

我国古人称传染病为“疫”、“疠疫”、“疠疾”、“疠气”、“注病”、“温病”、“瘟疫”等,“瘟疫”是感受疫疠之邪而发生的多种急性传染病之统称,也就是说,古代“瘟疫”是现代“传染病”的术语转换,两者的概念是一致的。


  我国的文字历史从年前的商朝开始,年,考古工作者在安阳殷墟的一个灰坑中发现一枚牛肩胛骨,上面的卜辞文曰:“乍(疫),父乙,妣壬豚,兄乙豚,化口。兄甲豚,父庚大。”这是目前所知中国最早的疾疫文字记载,考古学家译意为,疫情突发,商王武乙为众人御祭以平息疫情的蔓延。御祭中,先祖父辈祭牲用大牛及犬猪,先妣和兄辈用小猪与黑毛猪祭祀。

御,有数义,一、有抵御之意。《国语·周语》:御“所以御灾也。”二、有防备之意,《小尔雅·广言》:“抗御也。”商王举行御祭的目的是为了预防灾变,除去凶祸,由此可以看出,卜辞中爆发的疫情染患是群体性的,商王给予了高度重视,以祭祀的方式抗御疫情的蔓延。


  《礼记·表记》中说:“殷人尊神,率民以事神,先鬼而后礼。”意思是说,商朝时的殷人尊崇鬼神,率领人侍奉鬼神,重视鬼神而轻视礼仪。商代人认为,鬼神决定着人世间一切事物,他们敬鬼神的目的是趋利避害,祈福消灾。由于古时的人们因医学知识有限,不能对疾病作出合理的解释,所以就有人认为,瘟疫是鬼神在作怪,因此,祭祀鬼神是当时抗击疫情的重要的内容。东汉刘熙著《释名》曰,“疫,役也,言有鬼行役也。”也将瘟疫流行的原因归结于鬼作祟。


  对于疫病发生的原因,商代人不仅认为是“鬼神作祟”,同时也在自然环境中探寻问题所在,《周礼·天官·疾医》曰:“四时皆有疠疾,春时有痛首疾,夏时有痒疥疾,秋时有疟寒疾,冬时有嗽上气疾。”意思是,一年四季都有瘟疫,春季有头痛之疾,夏季有瘙痒疥疮之疾,秋季有疟寒之疾,冬季有咳嗽气喘之病。这说明商朝人认识到疠疫瘟疾有群体性特征,也意识到四季都有瘟疫并且有季节特征。

在对疫病发生的原因探索中,商代人认识到,饮食不洁可导致瘟疫的发生并在人群中扩散。殷墟卜辞曰:“壬寅卜,亡口……/疾亡入……”考古学者认为,该卜辞的意思是,壬寅之日卜问疾病是否可从口进入?另外,卜辞还说:“……畜马在兹厩,疾其……”大意是,商朝人卜问将马畜养在某一马厩处,是否引发疠疾。这表明,商朝人已经意识到动物携带的致疫病疠气能引发人类疾病。


  商代人认识到,一年四季皆可能发生瘟疫,还发现四季变化异常是致疾病流行的重要原因,《周礼·天官·冢宰》曰:“孟春行秋令,则其民大疫。季春行夏令,则民多疾疫;仲夏行秋令,民殃于疫;孟秋行夏令,民多疟疾。”,意思是说,季节转换,阴阳失位,时令不合就会爆发瘟疫。因此,古人凡有所兴作,就非常注重顺应节气。


  成书于秦汉的《黄帝内经》记载黄帝曰:“余闻五疫之至,皆相染易,无问大小,病状相似。”意思是说,只要各种瘟疫来了,人民皆互相传染,不论男女老少的症状都相似。这是明确指出,瘟疫极易传染,病状相似的。《素问·六元正气大论》又说:“疠大至,民善暴死。”这是对瘟疫传染性和致命危害的描述。


  既然瘟疫一年四季皆可能发生,而且人传人,那么面对突发的疫情,古人除了祭祀鬼神之外,还用什么方法抗击瘟疫呢?


  首先是积极治疗,考古学家胡厚宣在《殷人疾病考》说,殷人治疗瘟疫的方法有,针刺、灸疗,除此之外,还有药方治疗。此言甚是,东汉张仲景著《伤寒论》就记载了不少治疗疫病的药方,例如,三承气汤、竹叶石膏汤等,如今,这些药方还在使用。《黄帝内经》也记载了古人}避免感染瘟疫的办法:“不相染者,正气存内,邪不可干,避其毒气。”意思是,疾病流行而不受感染者,是由于正气充实于内,邪气不能触犯,还必须避免其毒气。这段话强调是预防瘟疫的两个手段,一、提高正气,二、避其毒气,也就是不接触传染源。


  其次是讲卫生做好自身防护,甲骨文中已有“沫”“浴”二字,这说明商朝人已经意识到,洗脸、洗手和洗澡可以有效预防瘟疫的传播。《礼记·曲礼》曰:“让食不唾。”意思是,吃饭时不可吐痰。这条记载表明,古人早已知道“病从口入”的道理,不随地吐痰,可有效地预防瘟疫传播。


  再次是净化环境,即用熏烟蒸洗防疫。甲骨文有云:“己巳卜,兄,贞其燎于盟室。”考古学者解释的意思是,用嘉草、莽草熏燎等办法防控病毒传播,据此也可知,商代人已经初步具有消毒隔离的防疫意识。


  第四是隔离病者,即将瘟疫患者集中起来治疗,《周礼·天官·冢宰下》曰:“有疾病者,分而治之。”意思是,凡是患疾病者,医师对他们分别进行治疗。《睡虎地秦墓竹简》记载,秦国“甲有完城旦罪,未断,今甲疠,问甲何以论?当迁疠所处之。”意思是,甲某正在接受筑城的刑罚,刑期还没结束,就得了麻风病,有人问该如何处置患者甲某?回答当然是把他转移到疠所再处治。“疠所”是麻风病人的治疗之处。到了汉代,隔离治疗日趋完善,《汉书·平帝纪》云:“民疾疫者,舍空邸第,为置医药。”意思是,对于染上疫病的民众,空出房舍建立隔离场所为他们医治,并给他们提供治病的药品。上述三条史料说的都是对瘟疫患者进行隔离治疗,目的是防止传染扩大。


  到了五代十国宋元时期,为预防瘟疫就有人佩戴口罩了,《马可·波罗游记》记载,“在元朝宫殿里,献食的人,皆用绢布蒙口鼻,俾其气息,不触饮食之物。”有学者认为,文中蒙口鼻的绢布就是中国的原始口罩。现收藏于故宫博物院的五代胡环《番骑图》中,就有两个穿红衣披的女子面戴类似口罩的织物艰难而行的情景。


  综上所述,中国古人通过对“瘟疫”的斗争,不仅认为是鬼神在作祟,也客观地认识到,瘟疫在人与人之间传染,症状具有一定共性,而且还认识到,瘟疫的发生与人体正气不足有直接关系,与环境卫生及气候异常也有关系。在防治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方法,有的方法至今还在使用。


  撰写本文参考了腾讯网刊载的《殷商时期鉴于甲骨卜辞中的传染病文献分析论述》。


  年12月20日

 


  

 
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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