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亚迪论坛

首页 » 品牌荣誉 » 常识 » 双桥知青馆联想
TUhjnbcbe - 2023/8/3 20:08:00
白癜风知名专家 http://baidianfeng.39.net/qwzj/
白癜风知名专家 http://baidianfeng.39.net/qwzj/

愚人

听说有几位知青在曾经插队落户的双桥公社,建了一间知青纪念馆,我与夫人说去就去,12月15日那天冒雨去参观了。

纪念馆虽然没有更多的影像实物资料,却一样打动我的心。有一种纪念馆属于光荣榜,而知青纪念馆,十余年光阴仅留存几张老照片,证明了曾经有过的蹉跎岁月。

双桥是一个特殊的地方,从前叫双桥公社,现在属于王江泾镇的一个社区,双桥社区建得很漂亮,很气派。

不由得想起从前小集镇上的公社,公社的建筑大多是二层头楼房,砖瓦结构,灰色墙面,很威武,很庄严,有点衙门的感觉,农民从那里走过,老远望一眼就过了,估计没有几个农民伯伯进去参观过。

如今的村委会,现在叫社区党群服务中心,里面五脏齐全,代表一级基层政府,工作人员都很热情友好。不过我习惯了老观念,老思想,看到工作人员,还是有点怯生生,胆怯。

每当看到“知青”二字我就会流泪。因为我们俩也是知青。看墙上的名字,一幕幕人物的群像会在脑海里掠过,想到了我所在的生产队,我的那些个插友。

亚玉和兆年,是我的左邻右舍邻居,岁数比我大好几岁,我敲锣打鼓去的时候,他俩在那里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,每天下地干活,日子没有盼头。我看兆年醉过,我看亚玉哭过。

兆年是个大大咧咧的矮个子,收工休息时,他抄起水瓢在水缸里舀水就喝,浑沌的井水加明矾沉淀一个晚上,水倒是清澈见底的,有时侯有孑孑在蠕动。没有菜吃的时候,我跟兆年就偷偷在别人家的菜地里摘两截大蒜叶子,冲一碗酱油汤,鲜得来。

那年亚玉30多岁了,是个老姑娘,也就是现在的大龄女青年。亚玉脸颊上的红晕证明她的豆蔻年华,即便已经饱经风雨。亚玉的嗓音尖尖的,像幼儿园里上课敲的那对小铜铃,亚玉守身如玉,就是不嫁,她一直等待着回城的机会,已经等得僵掉了。

公社机灌站有个站长,四十好几了,经常出现在阿玉那里,献殷勤,亚玉不冷不热不表态。站长白色的衬衣穿得很挺括,那张多皱褶的脸反而愈发显老、显黑。

终于有一天,亚玉答应嫁给他了,阿玉出嫁的前一天晚上,听见亚玉哭出了声响。过了不久,亚玉终于调到桥埭的机灌站工作了。

我们住的知青房子外观不难看,只是泥胚的地皮很潮湿,湿到打滑,床板是竹子的,床架子也是竹子的,再铺上晒干的稻草,过不了三天,稻草湿得滴水,需要经常抱出去晒晒。

从小我就怕蛇,农村里蛇很多。男人们在夏天都在门前的河浜河里游泳洗澡,那天一条蛇探着头就在我边上游泳,吓得我胆战心惊爬上岸,从此不敢下水游泳了。

我房子的西侧,有一片小竹林,有点田野园林、悠然见南山的感觉,有一天农闲,我一时高兴,搬了小竹椅去竹林里歇息,刚仰头看天空,猛地发现头顶上方盘着一条竹叶青蛇。瞬间吓破了胆。从此不敢进竹园。

我们小队种大头菜种雪菜,在桑园地里浇粪施肥的日子我还记得。

粪船停靠在桑园地岸边,一条跳板大约40公分宽,搭在两头,活里活络,我依葫芦画瓢,看样学样,在两只粪桶里各舀上两勺大粪,然后用水稀释加满,然后扁担上肩,摇摇晃晃走跳板,起初还好,到了后来,跳板都湿了,尽管缠着草绳,还是泥泞带滑,稍不留神就会失足翻倒在河里,性命交关的,心情紧张得要死,比耘田时蚂蟥叮在小腿上还害怕。

生产队小队长俞金泉,是个厚道人,总是安排我做妇女的活,拿妇女二级的工分。比如在出猪灰的时候安排我过秤,在灭钉螺的时候安排我在河边找钉螺,解放前这里是血吸虫肆虐。这样保证我能够轻松挣到口粮钱。

我们大队对知青是优待的,每个月有半天集中学习,由大队支部副书记陶仁松召集,还给记半天工分,所以大家都很在乎这每个月一次的机会,不过究竟是哪一天它不准时,往往要等大队带口信通知。到了那一天,大家像过节,穿戴整齐,有骂骂咧咧的、有毕恭毕敬的。

大队对知青的照顾还体现在有轻便的差事都让给知青。比如大队轧米工场、五金工场、赤脚教师、报道员、民兵连文书等。那年大队里写报道的朱定法上大学去了,后来当了三中的副校长,赤脚老师施彦考上了司炉技校,后来做了开发商的老总。

他们先行走了,腾出了位子,轮到我也有了代课、写报道的机会,时不时可以在大队的误工簿上签上大名,混上一天工分,拿回小队换口粮。我们大队是地区农业学大寨先进,写报道的机会也很多。我正是在那个时候,认识了隔壁大队的一个女知青,后来成了我的夫人。

我夫人实实足足在田里做了三年,夫人回忆说:那年一辆军车把她送到了铁路南面一个叫永红大队高家湾的小队,乡亲们围过来看新来的知识青年,有人脱口议论:嘎小的细姑娘,种田来塞哇?做爹的在一旁听了,眼眶湿润了。

这眼泪,让女儿记住了一辈子。小姑娘倒也像个男孩,在后来的三年里,跟着贫下中农做农活,一天也没有拉下过,满档满算,做了三个“双抢”,肤色变成了黑皮,换来农民的赞扬声:这个细姑娘,吃硬的!不吃硬也没有办法。

夫人只在春节和“双抢”前后回去两趟。记得有一年双抢前夕小队里杀猪,夫人分得两斤来重的一块条肉,自己舍不得吃,兴冲冲托人带到家里去献宝了。那时候猪肉还是凭票供应的。还有白花花的新米上市,她第一个惦记带回家,看家人吃得很开心,她也自豪,那是她辛苦得来的劳动果实。

夫人在年参加高考,离开了高家湾。我也在那一年回城,进了嘉绢当机修工。再后来,上山下乡运动结束了,耕耘了十年地球的知青回城了,可是蹉跎的岁月,不再回来。

回城后的知青,又面临了新的困境,卷入了下岗失业再就业的洪流之中,那一代人,感觉活着就是最大的成功了。

在双桥知青馆的墙上,记录了多位知青的名字。一个名字,就是一个家庭的牵挂。这样的家庭,全国至少有万。

知青的生活都很琐碎,很窘迫。在宏大的历史进程中,知青这个群体谈不上有什么历史功献,只有艰辛的记忆。其实中国的农民也就是这样世世代代苦过来的。知青们吃得起苦,吃得起亏。

也算双桥村委会那些小青年干部有良心,有情怀,知青馆这些原本不属于双桥村委会的工作,他们也帮助一起做了,又让我感动了一回,为他们,也为自己。

1
查看完整版本: 双桥知青馆联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