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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10/15 16:25:00

此文为月明素光暖“我在这里等你”系列之“我在这首诗词里等你”——秋辞(11)

入得秋来感秋凉,且踏秋风入辞章,秋景满目寄情长,不如秋雨落泪伤。

秋的情调总煽染着让人不能不徘徊于伤感的主题里,虽也有秋的华美风姿的萦绕,但想想那秋深处的西风萧萧,秋草泛黄,不免就跨过那胜春朝的秋景而入得最深的秋色无色的萧条中。

是不懂秋月当空的浩荡吗?

我想不是,那对影成三人的酒里有着诗意的孤寂。

是不懂秋阳杲杲的明亮吗?

我想不是,那秋阳杲杲道心明的心里有着秋意的释然。

是不懂秋水潺潺的柔情吗?

我想不是,那秋水日潺湲的舒缓里有着留不住的遗憾。

……

不是,都不是。不是不懂秋的话语,而是更懂秋的深意。

在秋的色彩里,只消秋风、秋雨就立刻在心里勾勒出了一幅秋情垂泪的简笔画,无论秋景里有着多少壮丽、多少豪气,也是悲壮中的凝望,叹息中的不息。

如果说再要渲染一些悲秋的意境,那秋夜必定是首选的道具,而我还想到一个元素,那就是秋窗里的身影。于是,秋风、秋雨、秋夜、秋窗,就成了我心中最难超越的秋情图,却不料,一不小心就正合了黛玉口中的诗赋。

于是就备好了两眼泪,屏息且听黛玉诉哀思,不觉间泪珠儿就滚落了下来。

秋花惨淡秋草黄,耿耿秋灯秋夜长。

已觉秋窗秋不尽,那堪风雨助凄凉!

助秋风雨来何速?惊破秋窗秋梦绿。

抱得秋情不忍眠,自向秋屏移泪烛。

泪烛摇摇爇短檠,牵愁照恨动离情。

谁家秋院无风入?何处秋窗无雨声?

罗衾不奈秋风力,残漏声催秋雨急。

连宵霢霢复飕飕,灯前似伴离人泣。

寒烟小院转萧条,疏竹虚窗时滴沥。

不知风雨几时休,已教泪洒窗纱湿。

这是《红楼梦》中黛玉所作的《秋窗风雨夕》,是曹雪芹为黛玉量身定做的一首古体诗。这首长诗,可谓将秋用至穷尽,全诗共用了十五个秋字,将那份凄凉、悲苦、萧杀的悲愁凝重到了最极。

《秋窗风雨夕》出现在原著的第四十五回,黛玉病卧潇湘,夜听雨声,临笔而作,而在我们记忆的深处,更深刻的应该是87版电视剧《红楼梦》的第十九集中,此诗还作为插曲进行了配乐演绎,可谓情景交融,垂泪两行。

全诗读来音调低沉,充满了离愁别恨,而若记得电视剧中的插曲,更是让人压抑倍增,悲声难掩。

秋天到了,花草都凋零待尽,微明的灯光让这秋夜更显漫长。作者让黛玉的情绪在这凋敝的秋夜中开始酝酿。

感觉窗外已是秋色尽染,怎么可以忍受得了这秋风秋雨的凄凉?秋风秋雨所带的凄苦,让气氛又进一步得到渲染。

这秋风秋雨来得怎么这么的快?一下就惊醒了窗内人儿的秋梦和秋梦里的那份葱笼。黛玉的愁绪在这惊扰中,在这与梦境的对比中,已经进入状态,已经入境。

怀着这对秋日的伤感之情,无法入睡,于是把那独自流着泪的蜡烛,轻轻移到了屏风那边,用晃动的烛焰点燃了灯台,而这烛光牵扯出了我心里的愁怨和离别的情绪。

所有的铺陈完毕,整个凄苦的感觉已经氤氲开来。

谁家的庭院没有秋风侵入?哪里听不到窗外的雨声?这是哀怨的开始,是情绪的抒发。

再好的被褥也抵挡不住这秋风的强劲,这秋夜将尽的更漏声仿佛催促着这秋雨下得更急。心情在往上推,一浪高过一浪的悲怨。

这整夜连绵不绝的风雨啊,就好像是来陪伴灯前即将离别的人儿一起来哭泣的。那悲切、凄婉之情潸然落在纸上,自叹自地把泪流在了腮边。

秋雨溅起的水雾笼罩着庭院,显得那么萧条,只见窗外稀疏的竹叶上雨落在上面滴落了下来。这里是情绪的暗示,那笼罩的水雾是黛玉心里的哀怨之气,那滴落的雨滴是黛玉的泪。

不知道这场秋雨什么时候才能停?但这秋雨啊,你却已经让泪打湿了窗纱。将悲婉落在了这里,那窗终是见证悲情的终了。

用情至诗中,眼中总是浮现着电视剧中的镜头,那种视觉的冲击力和音乐的萦绕,再加上演员入骨的演绎,让人对诗作本身有了更深的感触。

真是凄苦冷风中,秋雨落泪深。于是,只在这秋风秋雨的秋夜秋窗前,低叹一声:

谁家秋院无风入?只是未闻秋风声。

何处秋窗无雨声?只是未见泪湿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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